第九卷 37~恩威并施

    作者：漢唐歸來 更新时间：2019/9/6 15:30:37 字数：4020

    受投射下的阳光照耀而熠熠生辉的盔甲，全副武装严阵以待的阵势，稠密的肃杀之气与血火洗涤过的果决，他们是一群身经百战，受过千锤百炼，真正的战士。

    光是站在那，仿佛步入身临其境的战场，血的腥味在刺激他们的每一根神经，前所未有的肃然杀气摧枯拉朽般轰炸，厉风烈烈无情的摧毁击溃难民们的心理防线。

    内敛而又致命，仿若一杆杆冷冽无情的长剑，剑身上染血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倒不如说这便是他们存在的意义。

    南方诸国的那些痞子兵根本没法比……前者只是仗势欺人欺软怕硬的小流氓地痞，后者则是久经沙场百炼成钢，杀伐果决的军士，战场上令敌人胆寒不已的存在。

    南方诸国的难民们大多由南方诸国原住民与原先城市无法按时上交人头税，受到驱逐的流民组成，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对这些不受命运眷顾性格各异的穷苦百姓来说，选择生活条件恶劣的南方诸国是迫于无奈的选择。

    毕竟，这是唯一一个不需要办理入籍便能随意入驻的公国。

    说白了，一群没见过世面，只明白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的农夫农妇而已，没上过战场没有亲眼目睹过生死，哪里经受得住这种肃然的场面？

    虽然对方人数不到十人，可这几个军士就如同几头磨爪咧牙的猛虎，冲进他们这些绵羊群中只有一面倒的结局。

    他们的中间，一位持着鹿头法杖，身着黑袍，面色漠然的银发小女孩儿，以及，那位十分眼熟的身影，没错，正是那个倾其所能帮助他们，最后却受到他们所有人唾弃的少女。

    这阵势，瞎子也看出来了这些士兵与那位黑袍打扮的银发巫师是听从少女命令与差遣的部下。

    上午刚被抓走，为什么下午就出现了这么大的变故？？难道他们都猜错了，这个少女的身份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可怕？难不成是某个城主的侄女，甚至是女儿？还是说，干脆就是某个领主的女儿……

    粮食什么的，已经不想要了，难民们心生退意，他们现在只想离开这里，保住自己的小命继续苟且偷生也好……粮食也得有命留着吃，体毛倒立汗流浃背的感觉促使他们的脚跟畏缩不前。

    战战栗栗的他们止步不前，又没办法后退一步，生怕惹怒了军士，下一刻无情的豺狼们就会亮出爪牙，将他们这些手无寸铁的绵羊一个不留的咬死……

    “上前来。”银发巫师开口了，她的话就像是灌输了某种魔力似的，难民们不由自主的站直了身体，脚步迈向前。

    “近在咫尺却望而生畏，不就太可悲了呢，足以让你们粮食衣食无忧一辈子的生活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哦。”白姬持着杖，在莱卡的陪同下走到了台前俯瞰下方不寒而栗的难民们。

    “来此的目的不用咱说，你们自己心里头比谁都清楚，正好，也省了咱费口舌的功夫。”白姬半睁着的眸子缓缓睁大。

    “首先，跪下。”

    “诶诶……？”难民们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能猜的出女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然没人去做出表率。

    “没听明白咱说的话么，咱，让你们，跪，下。”平淡的语气却如同一块沉甸甸的落石，狠狠压垮了难民们的背脊。

    “砰砰！”他们纷纷以头抢地，双膝跪地，额头撞地磕得头破血流。

    身体不能动了，不知是恐惧还是收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干扰，难民们的身体无法动弹了。

    惊慌失措与恐惧占据了难民们的心，如今的他们对台上的少女升不起一丝恨意与怨念了。

    趋利避害是生物的本能，他们总是会将受到的不幸与不公平对待施加给比他们更弱小，或是能够欺负的对象，而绝不会去怨恨造成这一切的强者。

    因为他们心里比谁都明白，比他们强大的存在是他们无法反抗的。

    “唔……”莱卡有些为难的看着地上向自己匍匐跪拜的难民们，张了张嘴，又看了看白姬，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乞讨，就要拿出乞讨的姿态，站着要粮算个什么样，说白了，你们不过是交不上税，被各个公国像老鼠一样驱赶的流民，既然是这样，给咱拿出点卑躬屈膝的模样来。”白姬的声音冰冷而带着几丝揶揄与上位者的鄙夷，却没有人胆敢怨恨。

    这是绝对的实力，带来的绝对的恐惧与臣服。

    “谁允许你们站着对咱家小姐说话的，都给咱好好的跪着，让咱看到你们的虔诚。”白姬将鹿头杖伫在身旁，睥睨跪拜颤抖的难民们。

    下面的难民，不分男女老少的，全部跪下了，无一例外。

    “你们不是要赏赐么，这种姿态才是讨要赏赐的最佳乞讨姿态，明白了么。”看着被血脉威压制服得没法起身的难民，白姬切了一声，戏谑的笑了笑。

    “大家都是颠沛流离之人，不被青睐之人，应该比咱更加清楚天下不会掉馅饼，更明白仁慈与善意的可贵价码，咱家大小姐天性善良，资助你们住处与三餐一年久矣，不过咱想今天各位应该清醒一下了，这样的日子不存在，也不可能会有了。”

    “想要获得庇护与食物，就拿出可以等价交换的东西，好好想想，你们可以用什么东西来换去活下去的食物与庇护之所？”白姬没有温度的笑容看着下方因畏惧颤抖的难民们。

    “劳动？工作？尊敬？爱戴？不，都不是，这些都不够。”

    “你们想要衣食无忧的生活，就向咱家小姐献上你们包括尊严在内的一切，不过像你们这些一无是处无家可归的难民，你们的尊严与一切究竟值不值这个价钱，很难估算哦。”

    “将粮食花费在你们这群只能提供少量苦力的难民身上，老实说，我家小姐亏本了，我说这话，恐怕被惯坏的你们可能不服气，那么咱就问问你们，你们认为自己能做什么？？”

    “苦力，还是战场上充作人头数的士兵？耕种，还是能够任意差遣的扈从？都不行，诸位难道不就是除了吃饭睡觉之外，一无是处的饭桶么？”白姬冷冽一笑，话语中将难民们贬低得无一可取，而事实也确实如此，让人想反驳却找不到话说。

    “麾下的战斗力咱家小姐已经十分足够了。”白姬瞥过几名全副武装的杰多军士。

    “那么，你们能撕裂天空么，能翻覆大地么，能召唤出只存在于神话之中的生物么？”目视着对方脸上绽放的难以置信，白姬开心的咧嘴笑了笑。

    “你们，甚至连改变当地的天气与气候都做不到吧。”

    “这些，咱都能做到。”说话之间，一道晴空霹雳一闪而过，破晓了看不到尽头的浓稠云雾，惊雷将天空一分为二。

    “咔咔咔！！”巨大的异象伴随着响彻天空的巨响回荡天际，如同天神向不忠的子民降下的怒火与神罚。

    血脉威压已经被解除了，可却没有一个人敢将身体支起，天空爆发的异乱，及时不用抬头也能感受到那份直观的震撼，足矣让一群不学无术的粗鄙难民懂得敬畏之心。

    “拂拂拂……”飓风狂拂，闪电交加，一道巨大的黑影从上方掠过，一声轻吟震天动地，大地在颤抖，天空由黄昏变成了血一般的暗红，辉煌典雅的城堡拔地而起，风格不明确的宏伟建筑物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与自卑感，就像是心头压了一座山丘，窒息的感觉让难民们喘不过气来。

    他们发现自己就连屯咽口水的力气都没有了，更别提抬头去，直面上空正在发生的异象。

    “啪。”

    “完毕。”白姬拍了拍掌，掌声并不响亮，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很清楚。

    下一刻，霎时间诡异壮观的异象消失，就像是一闪即逝昙花一现，却没有人怀疑刚才发生的一切的真实性。

    “好了，各位可以站起来了哦。”

    “……”话音落地，没有动静，难民们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谁都不敢从真正的从地上站起来。

    别说是难民，身后那只笨蛋妹子都被吓懵了，呆呆地看着白姬的背影，不知道当初自己到底将一个多么不得了的东西拣回家了。

    “没听懂话么，咱让你们站，起，来，了，三秒钟之内，违抗咱的命令后果自负。”

    难民们不敢多犹豫，赶忙狼狈的从地上站起身来，双腿跪得软弱无力，为此不惜将一个劲挣扎着，将膝盖上的血肉给磨破。

    “不错，你们学得很快呢，稍稍有那么点自知之明了。”白姬调侃的笑了笑，指了指一旁已经被吓懵逼的莱卡。

    “刚才只是小试牛刀而已，或许在别的国家，平民推翻了贵族政权会是一段千古佳话，毕竟历史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很遗憾，这里是猩红帝国，皇室成员成员们只需要一根指头，或是稍稍吹一阵风就能轻而易举的扳倒所谓的起义大军。”

    “而咱家大小姐，便是拉萨姆博氏的成员之一呢，知道么，在你们僭越抢粮的时候她其实可以施展魔咒将你们这些无耻之徒拖入湮灭的深渊中，可仁慈的她并没有这么做哦。”

    无视了一旁一脸“我都不知道我有这么厉害”的莱卡，白姬继续道。

    “咱家大小姐，可比我这种半吊子水平的家伙，强太多了。”

    此话一出，沉默不语不敢出声的难民们皆用一种集敬畏，不可思议，畏惧，难以置信，倒吸凉气的模样，将视线投向了莱卡。

    他们根本没有想到，那遥不可及的高贵上位者竟然一直近在眼前。

    “好了，言归正传，今天咱们呢是来派发粮食跟谷物的，之前只是一个小小的开场白，现在正式进入会议。” 白姬示意一旁的杰多士兵将台上的货物，类似谷种以及各种耕种的器具分发下去。

    “从今往后，你们将不再是颠沛流离无落根之地的流民了，今天，你们正式成为南方诸国的子民，民籍就归于这座城下，咱家小姐将田地与住所，还有谷种农具交给你们，由你们耕作。”

    “当然，这并不是无偿的，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类似于北方的城池一样，你们需要按月缴纳供税，开头的半年咱可以允许你们只支付一半的赋税，之后，要是赋税少了一分。”白姬莞尔一笑。

    “这个世界，可能就没有各位的容身之处了。”

    “可……可是这位大人啊，这里是南方啊……”一名中年打扮的瘦小男子苦道。

    “气候寒冷，任何农作物都别想在这里生根发芽，何谈收获结果呢？”

    “咱当是什么呢，当然不可能让你们在这种气候下耕种了。”白姬笑了笑。

    平头百姓拜佛求雨，呈报拉萨姆博之神，乞求自己的田地不至于干旱荒芜，殊不知，这对高阶精灵魔咒师来说，不过是一个魔咒的事情。

    “诶诶？”

    汹涌的咒能涌动，刺破虚妄的黑光悦动闪耀，暗红点缀着昏黑，萦绕在少女的周围，如同朱墨笔逐渐勾勒出一张张漆黑的卡牌。

    九张背面刻印有不同图案的卡牌盘旋，她从中随手取出了一张。

    【全知全能】

    【自然系 风位重塑】

    【自然系 温润之光（永驻）】

    【自然系 气候仪】

    【自然系，阻寒屏障】

    好似发生了什么，又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总之，一阵阵光芒闪耀而过，像是有什么奇异的能量笼罩了这座城市的上空。

    “好了，完毕，接下来你们便可以平安的种植了，正所谓不劳者不食嘛，只要每月上交一定量的税务，咱以咱家小姐的名义保证，你们可以在南方诸国活的很滋润。”

    难民们这才有种幡然醒悟的感觉，他们感觉到了，严寒的南方诸国发生了天差地别的变化，曾经干冷的吸进去让人感觉刺痛喉咙的空气变得温润而柔和，吹来的风，罕见的带上了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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